自从工作后,就离开了父母,远在他乡,转眼已经十多年了。如今的我,也身为人妻子,身为人母,因而更加深刻的体会父母的不易。因工作原因,还有家庭琐事,所以我回去看父母的机会少之又少,每每此时,内心总会感觉亏欠父母的太多。我只有每天打电话,多跟父母聊聊天,来表达子女对父母的心意。
每当我和母亲电话中聊天表达不能陪伴父母的歉意时,母亲总是说,她理解我的心情,有这份孝心就足够了。母亲自己也常年在外工作,也只是逢年过节才回家那么一两次,姥姥在乡下居住,母亲和姥姥都是那种不善言辞的人,都不大乐于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感。前段时间,我突然心血来潮,决定约着母亲,全家总动员,去看望乡下的外公外婆。
一路上,母亲显得特别的开心,一向不善言辞的她居然滔滔不绝向我们讲述她小时候的事情,她告诉我们姐弟俩,她小的时候外婆是如何的疼爱她,她小时候经常胃疼,而且老爱夜里胃疼,外婆就经常成夜给她揉胃,直她睡着了,外婆还在揉……说到这,我分明看到母亲饱含泪花的眼神中充溢着幸福……
母亲还告诉我们,他们小的时候没有电视,更别说电脑了,那时候也没什么好玩的,但那时无忧无虑,真的很开心,很幸福。母亲说她小时候喜欢看戏,每当家乡逢庙会,她都会吵着外公外婆带她到领邦村的庙会看戏,不管外公外婆家里农活再忙,也经不起母亲的软磨硬泡,最终母亲总会如愿以偿。母亲说,小时候要是能看上一场电影,那才是最高兴不过的事情呢,但是最让她难以忘怀的是,看完电影夜深人静的时候,趴在外公背上梦着电影里的故事,摇摇晃晃、迷迷糊糊往家走的幸福感觉……说到这,母亲到现在还一脸得意的表情呢,仿佛又回到了过去,这会儿嫣然就像一个幸福的孩子……
快要到外婆家的时候,母亲说,外婆定早早的就在家门口等待着我们的到来了,外公肯定是到集市上最好的餐馆买母亲爱吃的小菜去了。果不其然,当我们的车到达外婆家时,大老远,,我们就看到外婆在路旁站着,正四处张望呢。车刚刚停稳,外婆就走过来了:“咦,怎么你们都回来了,放假了?不上班了吗?嗯,都回来了好呀,都回来了好…”外婆说着又转身往屋里走,边走边说:“幸亏我让你爹带着你给他买的手机呢,叫我赶快给他打个电话,让他多买点菜回来……”从我记事时起,每一次到外婆家,外婆总是忙着做那做这的,买那买这的。
如今外婆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,母亲不想让外婆再这么忙活了,想把外婆和外公接过去和我们一起住,可是外婆一会说放不下地里的活,一会说放不家里养的鸡鸭鹅,一会又说得给儿子看家……还记得有一次,好说歹说总算做通了外公和外婆的工作,他们终于点头同意去住一段时间了,可没住一个月就又回来了。原因是:不习惯那里的环境,不习惯住高楼,听不惯那里的方言,眼看着,如果再不让他们回来的话,非病一场不可,于是母亲只好随二老的心意,把他们送了回来了。
我们进屋,外婆又是倒水,又是找饮料,边找边说:“这个好喝,快打开你们喝……”母亲看着忙的不知道怎么是好的外婆说“娘,别忙活了,我们坐下说说话”。“好好,我坐下,我坐下……”“娘,你和爹身体都好吧?”“好,好,我和你爹呀,我们都挺好的,不用操我们的心,倒是你们呀,在外面都不容易,要照顾好自己……”
在母亲和外婆聊天之际,我走了出来,细细打量着这座外公外婆生活了多年的小院。这是一个三间瓦房围成的没有院墙的农家小院,老树已经舒展枝叶,遮挡着夏日的骄阳,院里绿荫一片。空地里种着蔬菜,母鸡悠闲地晒着太阳,小猫咪跳来窜去。偶尔一股风吹来,很凉爽,让人感觉很舒服,看着外婆和母亲脸上幸福的笑容,我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,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。
“呀,姥姥,你家用的还是这种条几和方桌呀,我在外面都没有见过,这都快成古董了。”外婆听了弟弟的话,笑着告诉他:“这些东西可是有些年头了,比你妈的年龄还大呢,这还是我和你姥爷结婚时的嫁妆呢,一直都没舍得丢弃,样子赖点,不过够结实,够实用。……”外婆边说,边看了看在一旁的外公。
“妈妈,咱们都用天然气了,姥姥家用的怎么还是我小时候见过的灶台呀?”弟弟忍不住再次发问。外婆接过话茬说:“天还不是特别热,等热了就用蜂窝煤。家里的玉米杆、玉米芯、秸秆还够烧好几个月呢。再说了,这锅快,做饭香。一会了呀,我下饺子,你姥爷烧火,你们就老老实实在院子待着,别让烟熏着了。……”外婆和外公在厨房里边忙活,边告诉小外孙:“一会、还有你们最爱吃的地锅鸡呢,我和你姥爷自己养的鸡,可好吃了,今一大早,你外公就杀好了,这会已经炖上了……”
吃饭时,外婆一个劲的往往母亲碗里夹菜,边夹边说:“你最爱吃鸡杂了,这个给你,还有鸡爪。你们快尝尝这些菜,这是地锅做的,香着呢。城里面的饭呀,真是吃不惯,要是你们再早段时间回来就能吃上蒸的槐花了、还有榆钱……在城里呀,你们可吃不到这么新鲜的,这些青菜都是自己地里种的,好吃着呢,你们都多吃点……”这时,外婆脸上洋溢着幸福、自豪的的笑容。外公不说话,只在一旁抽着烟袋,看着我们,呵呵的笑着。
我们临走前,外公和外婆一再叮嘱我们,想他们了打个电话就行,别再专门回来了,他们一切都好,到家后一定来个电话,好好的工作,别挂念着他们……车慢慢的走远了,外公和外婆还依然站在路口目送我们走出他们的视线,朝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挥着手……。此时,母亲的眼眶也湿润了,她说:“我自己也是一位母亲,孩子离我远去时的心情我能理解,但生活就是如此,我们都要面对分离,真的希望,所有的儿女都能抽时间多陪陪自己的父母,他们年龄一天比一天大,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我们能陪伴他们的时间是越来越短……”
母亲说,乡下的父母不比城里的父母,城里的父母有文化,有知识,乡下的父母没文化,甚至从来也不知道有父亲节、母亲节这些个节日,也从不让子女为自己庆祝生日。但乡下的父母和城里的父母一样,她们对子女的爱绝不会比城里的父母对孩子的爱少,他们对子女的付出绝对比城里的父母多,他们会记住每个孩子的生日,并会在孩子生日的前几天就念叨着,开始准备孩子喜欢吃的东西。
是呀,外公外婆只是父母中最普通的一位,最平凡的一位,但他们却都是天底下的最伟大、最美丽的父母,他们是我们做子女的心中最美的牵挂。
“时间都去哪儿了,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,生儿养女一辈子,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,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看看你,眼睛就花了 ……柴米油盐半辈子,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……”
耳畔响起这首歌,看着母亲,想想外公外婆,内心充满酸甜苦辣,无限感慨涌上心头。做父母的一辈子都给了儿女,此等恩情,我们何以报答呢。工作再忙、生活的压力再大都不能作为我们不常回家的理由,常回家看看,是对父母最好的孝敬,陪伴才是给父母最贴心的礼物。
忙碌的人儿,请你偶尔放慢前行的脚步,常回家看看,多陪陪为我们辛劳一生的父母,陪他们唠唠家常,听他们讲讲过去,因为他们唠的家常、他们讲的过去都是我们成长的故事。子女的一切是他们这辈子心中最重要的一切,子女的事是他们这辈子讲不完、讲不厌的故事,子女是他们心中的骄傲。让我们用心倾听父母的声音,不管他们讲多少遍,不要厌烦,让我也把父母作为心中的自豪。无论再累、再忙,请不要忘记常回家看看……